虎年伊始,广西、南宁、青岛莱西等地雨后春笋般公布领导手机号,不乏市委、市政府“一把手”,引起舆论关注。质疑者忧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领导“晒”号不是什么“新闻”。以“领导公布手机号”为关键词查阅百度,迄今累计达1530余万条。最终无一例外地偃旗息鼓:高调开启,悄然落幕。
因此社会有不同的声音,甚至讥讽嘲笑也无可厚非,毕竟前车之鉴言犹在耳。
“公布领导手机号”的“第一个吃螃蟹”的难以考证;现有数据初略地可以追溯到2007年江苏省沭阳县。即便是把2007年认定为“晒号元年”,迄今也过去了15年。在这15年里,“你方唱罢我登场”,眼花缭乱。说这是一场“政治秀”有些伤人,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但是“鲜有善终”也是不争的事实。
领导“晒号”的新闻眼无非是:第一,至少在现有的政治生态下,很少有领导特别是市政或机关一把手敢于、愿意“亮号”,以至于作茧自缚;第二,这种领导“亲民”、“实干”和“担当”的背后预设的是某些机关及直接责任人的“疏民”、“虚干”和敷衍,心照不宣;第三,即便是“屡战屡败”的激进式“亲民”表达,很多群众还是“受宠若惊”,因为这样的“表现手法”确实没有体制或者法治保障,“率性者”众,“理性者”寡。
不管怎么说,“作秀”也罢,“实干”也好,能够公布领导手机号毕竟“开了个好头”,知情是依法行政的第一步。善终与否,领导自有预判,“黑天鹅”事件,领导肯定不会去做,至少不会大张旗鼓地做。既然敢做,即便不是“灰犀牛”的概率,也足以证明“为民办实事”的“一片初心”,能否善终,另当别论,不能苛求。话又说回来,不公布手机号,你又能怎样?
舆论普遍关注的并不是领导公布手机号这一行为本身,而是琢磨领导公布手机号的体制原因。究竟是社情民意完全不能或者大部分不能传播到领导手中,被体制性屏蔽,还是公务繁忙,力不从心,解决不力呢?
如果仅仅是因为反映问题的渠道堵塞或者不畅,“下面”的部门或者人员从中“截留”或“变性”,领导通过与民众直接对话倒是打到了七寸。如果是领导实际上已经掌握了社情民意装聋作哑,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即便是自己公布了手机号也是扬汤止沸,无济于事。
如果在领导公布了手机号之后,问题的“库存”不仅没有减少,相反还催生了“次生灾害”,那么,群众只能将领导公布手机号视为一种政治戏码,也只能作为“领导达人秀”。故伎重演,换汤不换药,这样的过场不走也罢。
领导与群众“面对面”是程序例外,难以持久,即便采取非常手段,最终还是要以能否解决问题为根本遵循,否则,不是作秀也是务虚,“不足为外人道也”。
要害是,如果群众的诉求是合法合理且正当的,领导也接到了投诉电话,最终是否解决,怎样解决,效果如何,谁来评判,标准由谁制定,如何救济,是继续打电话还是通过上访、司法手段予以救济等,确实不能一蹴而就,一“公”了之。领导公布手机号之后怎么办?这是一笔糊涂账。
事实上领导公布手机号这一行为本身也有理论上、逻辑上的“先天不足”。
正如新闻所报道的,公布手机号的领导有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手,也有该市机关部门的一把手,按照上下级的管理体系,市委、市政府公布手机号正是对有关部门一把手工作不满意,即有关部门一把手没有落实或者没有完全落实市委市政府的精神,把好事没办好把实事没办实。
机关一把手公布了手机号,一方面说明自己是能够把事情办好或者想把事情办好,问题依然“出在下面”具体的承办机构或者直接责任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群众对事情不满意根子并不在“领导”而是在“下面”。
匪夷所思的是,“下面”如果没有领导的授意或者指示就胡乱办事,岂不是严重违规违纪?即便是存在这种情况也属例外,如果出现“下面”集体性不作为或者乱作为,就很难说是“下面”的阳奉阴违,而是一种体制性懈怠,恐怕“君有疾在膏肓”不在“腠理”。正常情况下,没有领导的指示,“下面”也不至于“传染性”地弄虚作假,欺上瞒下。
当然也不排除,领导公布手机号的意思是自我承担,自我加压,认为以前没把事情办好是“领导的错”,有问题找领导,就要显示出“惹火烧身”,迎难而上,捏“软肋”啃“骨头”,不胜不归的政治勇气。
“不看广告,看疗效”,领导公布手机号的社会效果值得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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