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岳家琛
罗曼罗兰曾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依然热爱它。”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而去年“双减”政策的出台以来的低谷，无疑让俞敏洪对于生活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据俞敏洪称，在去年下半年，新东方市值跌去百分之九十，营业收入减少百分之八十，员工辞退六万人。媒体彼时称俞敏洪为“2021年最惨的人”。
三个季度的低谷后，新东方“触底反弹”。6月13日周一开盘，新东方在线股价为7.15港元，而截至6月17日周五收盘，新东方在线股价为25港元，周涨幅249.65%。
新东方在线股价暴涨的背后是直播卖货突然爆火。过去一周，新东方直播间短短数日便涨粉百万，单日销售额甚至高达 1534.3 \r万。对于突然的爆红，舆论有热捧，也有质疑。
“这也可能是一时的热闹。”俞敏洪自己亦这样表示。
“不屈服于命运”
6月11日下午，北京北四环外的奥森公园空空荡荡，一场大雨如期而至，电闪雷鸣，黑云压顶。
此时，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却在大雨中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大笑；一边大笑，又一边大哭。“尊重命运的安排，但不屈服于命运。”俞敏洪曾在个人微信号上写道。
大雨倾盆而下，新东方的热度则随着直播的突然爆火而急剧上升。
“大家在6月的清晨点进直播间，看着我像兵马俑一样的脸型，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和命运的不公，但这时你发现和我一样脸型的还有这款299元牛排。”带火新东方“东方甄选”的人叫董宇辉。6月10日，这个被网友调侃为“中关村兵马俑”的男主播，带货的同时还不忘拿起小白板讲英语、讲段子。
而在6月9日以前，新东方主播团队仅有一个流量IP，就是俞敏洪本人。这之后，“东方甄选”的直播销量，已远超俞敏洪个人带货最高峰481万元。
新东方直播“出圈”，源于其与众不同的直播体验。以卖虾为例，除了对虾的品质和价格进行描述外，新东方老师转型的带货主播还会从英文发音、生物门类、地理知识、营养学问等方面进行讲解。
这种看似与卖货无关的内容，吸引了大量围观群众。根据微信指数数据，6月11日，“东方甄选”关键词搜索指数日环比高达137%。
而在社交平台搜索“东方甄选”，网友贡献了诸多“卖货变成了上网课”的段子。
“新东方直播，是商品被拍完之后，主播们却说别急，让我把这个知识点讲完。”网友戏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下单还是记笔记。
据东吴证券研报显示，近15天，“东方甄选”直播间商品销售中，食品、生鲜、图书为前三品类，占比分别为33.1%、26.9%、22.4%，三项加起来超过80%。
6月以来，“东方甄选”直播间销售总额超2亿，日销量从75万到6257万仅仅用了10天。
“回望过去，似乎一切如梦幻泡影”
新东方的带货之路，要从去年教培寒冬说起。
去年7月24日，“双减”政策正式落地。“学科类培训机构不得上市融资”、“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盈利性”、“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暑假组织学科类培训。”这使得学科类补习班被打入谷底。
当日，新东方股价跌幅达54%。
去年9月5日，俞敏洪第一次在自己的个人微信公众号上承认了“双减”政策的冲击。
“由于种种原因，新东方的事业和我个人的生活，或多或少陷入了某种困境和迷茫。”俞敏洪在写出这句话时，后面仍加了一句，“世界依然是美好的存在。”
世界真的美好吗？彼时，对于新东方和俞敏洪的质疑甚至谩骂不绝于耳。而在公司经营层面，新东方的业绩数据可谓“惨不忍睹”。
今年4月26日，新东方发布了2022财年Q3的业绩情况。Q3季度，新东方营收为6.14亿美元，同比下跌48.4%。其Q3对应2021年12月至2022年2月。
6.14亿美元营收中，来自教育计划及服务的营收为5.06亿美元，同比下跌54.1%。2022财年Q3，新东方经营现金净流出2.35亿美元。
Q3季度，新东方录得归母净亏损1.22亿美元，上年同期为净利润1.51亿美元。
而新东方在线，2021年营收14.19亿元，净亏损16.58亿元，同比扩大123.5%。经营现金净流出9.14亿元。
“回望过去，似乎一切如梦幻泡影，自以为是的青云之志，也如一缕云烟逐渐消散。”这是俞敏洪去年“双减”后写下的，字里行间从“向命运抗争”的态度，逐渐变为“不喜不悲”。
俞敏洪也承认，内心郁结深深沉沉，每天在办公室寻找新东方的出路，犹如苍蝇在瓶中飞舞。
“直播是商业的第三次革命”
俞敏洪从不吝于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读书平台搜索可知，俞敏洪在售书籍已经包括《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我生命中的那些日子》、《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我的成长观》、《让成长带你穿透迷茫》等。这些书记录着俞敏洪多次从绝境走出的故事。
来自江苏农村的俞敏洪，曾参加了三次高考，终于被北大录取。1985年，俞敏洪毕业，全班五十个同学，四十九个出国留学，只有俞敏洪一个人选择留校任教。
之后，俞敏洪在中关村第二小学租了间平房当教室，设立了“东方大学英语培训部”。这个简陋的培训班就是后来新东方的雏形。
借着留学潮，新东方生意迅速扩张，一举成为了年营收数十亿的国内最大的私立培训学校。2006年，新东方赴美上市。
在留学业务成熟之后，新东方开始进入K9领域。直到“双减”政策之前，这一直是新东方商业版图中最重要的一块。
而终止K9学科培训业务后，新东方何去何从？“双减”之下，各类教培公司纷纷开启转型之路，转型方向除了直播带货外，还有出海教育、教育硬件等方向。
俞敏洪曾表示，直播经济是商业的第三次革命。 第一次是大卖场，第二次是电商，第三次就是直播带货。于是去年12月，新东方的直播业务应运而生。
2021年12月28日，“东方甄选”进行首播，定位于助农项目直播平台，俞敏洪与新东方在线 CEO \r孙东旭分别在俞敏洪个人抖音直播间与东方甄选直播间带货销售农产品。
此前，俞敏洪的14场直播带货，场均观看人数3.3万，场均销量2821件，平均每场的销售额仅为13.2万元。
“东方甄选已经上路，剩下的就是风雨兼程。”俞敏洪在今年1月3日说道。直播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而每篇个人推文之下，也增加了“广告”时间，为“东方甄选”引流。
不过，新东方的直播之路起初并不顺畅。俞敏洪和新东方这几个字，并没有带来多少流量转化。
据新东方财报披露，今年前两个月直播业务试水，只卖出450万元。
据一位新东方员工称，他们内部甚至流传一个段子：直播了一天，最大的一单是主播父母下的。
“春天以来，基本就是会议连着会议”
“一直等待进入新的一年，2021年，太难了。”这是俞敏洪2022年写下的第一句话。
有了直播业务以后，俞敏洪写“心灵鸡汤”的时候少了，写工作设想和总结的时候多了。
在公开演讲和微信文章中，俞敏洪从未提及过直播卖货的宏伟业绩目标。事实上，俞敏洪自己都不认为做农产品直播是大战略。他表示，春天以来，基本就是会议连着会议、解决老问题，迎接新挑战。
“产品需要渠道，而最有效的渠道除了找代理，就是直播带货。”俞敏洪的思路是开拓渠道，让教育产品抵达终端。
不过他也承认，“东方甄选”是开拓一条和教育不太相关的道路。6月8日，俞敏洪对过去半年的农产品直播总结称，有了稳定的销量，开启了自己品牌的农产品之路。
而他内心的想法，还是回归教育本源。于是俞敏洪决定带领团队组建有别于“东方甄选”的“新东方直播间”，用以推广新东方教育产品和其他教育相关产品。
这时，距离“东方甄选”农产品直播爆红出圈还有1天。甚至，俞敏洪已开始将精力转向新平台。直到意外爆红。
如今，经历了净亏1.22亿、市值蒸发2000亿的至暗时刻后，新东方或看到了一些曙光。
中信证券研究分析称，在短期强劲的势能下，“东方甄选”粉丝数达到千万级，若假设常态化能够达到日销800至1000万元GMV，对应年化GMV为29至37亿，参考遥望网络20%左右的收入/GMV比例，对应收入为5.8至7.3亿元。
按照以上分析，仅东方甄选直播间销售收入就能达到新东方在线2021年总营收的一半左右。
不过，这一假设的前提是“东方甄选”爆火能够常态化。而新东方的直播究竟能催生出新的带货模式，还是昙花一现的热度，还尚待时间检验。
